在朋友圈中,你是否经常会看到各种各样关于忙碌的信息,比如,“时间去哪儿了”、“感觉身体被掏空”、“好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等。在《少林足球》里面,周星驰找到失业的三师兄时,他也要装作很忙碌的样子,“我一秒几十万上下,无缘无故跟你们几个废物去踢球?”为什么现代人都要展现自己忙碌的一面呢?忙碌会给人什么样的感觉呢?
Bellezza等人(2016)的研究发现,现代社会忙碌已经成了身份地位的象征。从前人们通过奢侈品和休闲的生活方式来炫耀自己的身份地位,现代人则通过忙碌来“炫耀”自己的身份地位。
工作与休闲
在古希腊,哲学家认为工作是种堕落和对人类存在的奴役。在古希腊和古罗马,自由人是不需要工作的,只有奴隶才需要工作。Cicero曾经说过:“一个公民如果为了钱而工作,就把自己降格为奴隶了(A citizen who gives hislabor for money degrades himself to the rankof slaves)”。在Veblen的《有闲阶级论》中提到,远离劳动是一些社会上层人士的显著特征,休闲活动也是他们表征身份的一种重要手段。可以发现,在古代和近代,休闲上流社会的生活形态,而忙碌则是底层人民的生活形态。但是作者认为,这种忙碌和社会地位的关联在现代社会发生了变化,忙碌成为了社会地位的象征;原因在于忙碌的个体变成了一种稀缺的资源。
忙碌个体作为稀缺资源
忙碌和社会地位关联的变化可能和经济形态的变化有关。随着知识密集型经济的发展,结构化的劳动力市场也建立起来了。在新的劳动力市场,大量的企业、机构和你猎头会竞争最有才能的人。这种竞争使得那些拥有高雇佣价值的人(如能力和抱负)变得非常的稀缺。在新的经济形态下,长时间的工作和忙碌也许被当做一种信号:个体拥有他人期望的人力资本特征(如能力和抱负)(能者多劳),在劳动力市场很稀缺,因而拥有更高的地位。
稀缺和地位
在奢侈品领域,稀缺性是对残片价值判断的核心属性。奢侈品企业通过各种策略来创造稀缺性,包括天然稀缺性(钻石)、技术稀缺性和供给稀缺性(限量版)。人们的大脑中存在“稀缺=价值”的信念,对稀缺产品的拥有也常常和社会地位联系起来。研究者也发现,当消费者感到没有权力的时候,更想要通过稀缺的限量版产品来提升地位。既然物品的稀缺与地位存在关联,人的稀缺也可能和地位存在关联。人们认为忙碌者身上拥有一些优秀品质,是稀缺的,因此也拥有更高的社会地位。
人们通过各种方式来展示自己的社会地位。在人们展示社会地位的信号中,比较明显是奢侈品消费,比较微妙是更大的食物和饮料包装,更小的logo以及与众不同的行为(nonconforming behaviors)。在现代社会,人们有了一种新的展示自己社会地位的方式:展示忙碌。
边界:知觉社会流动性
知觉社会流动性是指这样一种信念:通过辛勤劳动可以带来成功和社会认可。实际上,知觉流动性是美国文化的根基,在美国梦中也有充分体现:无论你来自什么社会阶层,只要你辛勤脑洞,就能获得财富和地位。因此,持高社会流动性信念的人更有可能把辛勤劳动作为提升地位的一种手段,也更有可能认为忙碌者拥有更高的社会地位。
边界:文化特征(美国 VS 欧洲)
在不同的文化中,人们知觉的社会流动性是不一样的。在美国,人们认为自己生活在一个流动性较高的国家,人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社会阶层;在欧洲,人们则认为自己生活在一个流动性较低的国家,人们会固定在自己天生的社会阶层上。美国人认为工作非常重要,比休闲活动重要,实际工作时间也更长,而欧洲人则认为休闲活动也很重要,甚至比工作更重要。法国人平均比美国人多休假21天。社会流动性的差异和价值观的差异,使得美国人更有可能把忙碌看做身份地位的象征,而欧洲人更可能把休闲看做身份地位的象征。